退休后,我来到理发店,将染了十几年的头发推成寸头,留下白花花的根茬。对着镜子一瞧:嗨!真像过了昭关的伍子胥——没有灰白的过渡,直接“银妆素裹”。

老同事半天没认出我来,惊讶地说:“怎么突然变成白头翁了?”乘公交时,身后突然传来甜甜的童音:“老伯伯,您坐!”我一惊,心头掠过一丝暖意,又有点不好意思。

白发还时不时给我带来尴尬。一次,跟父亲去公共浴室洗澡,跑堂的说:“今儿带你哥来了?”与他人闲聊,人家很礼貌地问:“您今年高寿?”“您猜!”“过了古稀吧?”我点头苦笑。

其实,我既没有“白发三千丈”的豪情,也无意冒充皓首穷经的学者,不再染发,只是去伪存真,顺其自然而已。染发只能染表面,却染不了根本,头发染黑了,却追不回那逝去的岁月。春华秋实是自然规律,谁也违背不了,又何必去刻意掩饰呢!这么一想我便坦然了。

白发是对人生阅历的肯定,也是一道难得的人生风景。田华、秦怡、于洋等老一辈电影明星,也都满头银发,仍风华依旧,神采奕奕。敬仰老人的白发,是对老人的激励与厚爱。做一个有益于社会的人,做好一个真实的自己即可,我不再畏惧白发。